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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舅

赵文国

舅爷身材矮小,头秃顶后脑勺周围留着几撮稀疏的灰白头发,留的很长,整整齐齐的搭在后衣领子上,一对小眼睛分布在高挺的酒糟鼻子根两边。舅爷是个老婆脸,白白净净的,与红堂堂的酒糟鼻子形成明显的反差。舅爷佝偻着腰,驼着背,背影子像清朝一位宰相刘罗锅,就是没有刘罗锅那个命。舅爷出门,身后时常能跟一串串子碎娃,跟在舅爷身后指指戳戳的,出舅爷的洋相,有节奏的喊着:背锅子低,背锅子宽,背锅子走路腰闪闪;尻子挨天头挨地,像个巴(窝)牛在揭(耕)地。

舅爷面善,平易近人,见人总是笑眯眯的,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啥叫生气发脾气,舅爷无可耐何的说,我妈生下我就这相,娃们想咋说叫咋说去吧,有啥法子哩。舅爷和刘罗锅不同的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,那就是脖颈上还有一块大伤疤,家里人无论怎样掩饰那不得人爱的大伤疤都无济于事,舅爷走到人多处总想以自己认为可行的举动,把那伤疤遮一遮,可那大伤疤就像是有意要显摆自己似的,而把上衣领子撑得老高老高,唯恐别人看不见!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舅爷身藏有宝,怕人知晓,总想知道舅爷衣服里的秘密的人,总想千方百计的去打听。俗话说,一笑遮众丑,也可能是舅爷与人为善这个原因,大家见了舅爷并不感到他丑陋而尊重舅爷。

舅爷是清朝未年的人,娃们看见舅爷喊叫长毛子,或者叫老狮毛。邻家老爷就是清朝末年的老人,他坐在门前老槐树下石台阶上,老人的坐姿,一看都是个知天文地理的老先生,他见我舅爷从巷子口进来,后边跟着一群碎娃在遭怪,像看猴子一样看我的舅爷,邻家老爷喝斥一声:“崽娃子些个真没家教,这老汉可是咱堡子上来下的客人,是清朝过来的老人不假,跟我这模样子一样,还有每天早上从县城往咱东塬上地里担尿罐的那个狮毛老汉,还有堡子上的碎脚老婆子,这有啥稀奇的!”邻家老爷一吼声,站在门口石台阶上的一个男孩,他正在嘲讽我舅爷,却被邻家老爷吼慌了神,一转身右脚踩了个空,从石台阶上栽了下去,正巧,舅爷走到石台阶下边那孩子跟前,身子猛的向那男孩一靠,那男孩一头栽到舅爷的背锅子上,一脚蹬进了舅爷揹着的褡裢子里,舅爷急忙手背后去一抓,瞬间一手抓住男孩的另一只脚,另一只手抓住了男孩的一只手,舅爷受到重压,额头差点碰到地上,本身就是背锅子,一受压变成了马鞍子形状,那男孩从舅爷背上轻而易举的滑到地上。舅爷扭过头去看那男孩时,那男孩用手捂着一只耳朵,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,一问原因,他说背锅子骨头咀咀子把他耳朵撞疼啦,哭丧着嚷嚷道:“来下的背锅子赔我耳朵!”“好,叫这背锅子给娃赔耳朵,去,把刀拿来到我猪圈里,把黑猪耳朵割下来给娃赔的安上。”后巷子八爷嘿嘿一笑风趣的话语,逗的众人笑了个前仰后合。舅爷用手从褡裢子里掬出些鲜枣,往门台台上一放,招呼那男孩和众人随便吃。

舅爷常来坡头看望我婆,堡子上认识舅爷的人多,舅爷路过前门上三外婆家门口,三外婆没文化,但是个热活人,她见我舅爷来了,一边用手解着围裙子,一边热情的与舅爷打着招呼说:“党家河的亲戚来了,看你前撩撩长的能挨住地,后撩撩短的包不住尻子,尻子蹶下往前走,碎娃在尻子后头用手一掀,把你掀的能跌个滚蛋子,你一路爬坡过沟的,艰难的,辛苦的,乏了来先喝口茶。”她说着话就往她家门台台上端茶壸,给舅爷倒茶。舅爷没有听明白她是在损自己,是夸自己,还是热情的招呼自已,便扭回头去朝三外婆笑着道谢说:“对啦,三两步就到廷礼(我父亲)屋里了”。

在我们兄弟的印像中,舅爷和现代人格格不入,我们在电影里看见过舅爷模样的人,他就是地地道道的清朝末年的人。舅爷最早来我家时还留着长长的辫子,一直拖在脊背后头,我们小的时候见过一次,后来再见到舅爷时,舅爷头上的辫子就变成了齐肩狮毛。舅爷穿一件青色的上衣,用白色带子系着,腰间别着旱烟袋,烟袋杆长有尺余,黄铜烟锅,深红色的木烟袋杆,浅绿色玉石烟咀。舅爷弯腰驼背,他一低头,上衣领子脖颈上那块大伤疤就暴露了出来,叫人看了害怕怕。舅爷脖颈上的大伤疤,给舅爷带来了多半辈子的痛苦,我们兄弟也很想知道舅爷脖颈上的伤疤是咋回事,就是不敢向婆打听,怕伤着婆的心。

我们兄弟几个把舅爷迎进婆的房间,给婆和舅爷端旱烟盒盒,接过舅爷的旱烟袋装旱烟,去厨房端电壶,洗茶壶茶碗,抓茶叶,我们兄弟几个忙的不亦乐乎。舅爷双手端起一杯热茶,朝婆叫道:“姐,您喝茶,”我们兄弟几个偷着嘿嘿嘿的笑,“老汉老婆子啦还叫姐姐哩!”舅爷听见了道:“呱娃子笑啥哩,你婆永远都是我的姐姐,因为我比你婆岁数小,所以,我要给你婆敬茶,小敬老,老爱小,这就是礼数。”从此,我们兄弟记住了舅爷的话,家里来了长辈客人,包括婆和父母亲,一进门先给端水让洗手洗脸,接着就倒水泡茶取烟。不多时,母亲端着带把老碗揭门帘进来说:“舅,没啥给你吃,给你搓了一碗搓搓子面,熟了些猪油葱花,你将就的吃,”母亲把碗递给舅爷,顺手把我和弟弟哄出婆房子门,原来母亲是给婆切了一碗细面,给舅爷搓了一老碗搓搓面,给母亲和我们兄弟妹妹用面汤打了一锅搅圈。

舅爷刻在了婆心里,她一见舅爷,特别是一看见我舅爷脖颈上的那块大伤疤,眼泪就止不住模糊了双眼。舅爷为婆宽心说:"伤疤有啥要紧的,闫王爷没有要我这碎命,叫我另活了一世,都是先人给咱积哈(下)的福,都算是烧了高香啦,这是我的造化!"舅爷越是这样,我们越想知道舅爷脖颈上那块伤疤的秘密。

最终,我们还是在婆嘴里知道了舅爷脖颈上伤疤的秘密,婆一提起舅爷就说要人样没人样,狗肉上不了席面子,从来不在人前里去。我们兄弟最不爱听婆说舅爷的丑话,其实婆是心疼舅爷才这么说的。我们兄弟妹妹们喜欢舅爷,他见我们和霭可亲,总是喜呵呵的。就是舅爷脖颈上的大疤痕,让人看见了心里总是那么个,父亲常对我们兄弟说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不能以貌取人,我们兄弟记着父亲的话,喜欢着我的舅爷。

舅爷脖颈上大伤疤的故事听的人惊心动魄。那是在解放前的一年盛夏,舅爷在他们村子东北一处埝窝地里抚育着一片西瓜。埝窝地比较肥沃,那年春上雨水又好,舅爷也勤快,又多少懂些抚瓜技术,况且这块地里曾经抚育过西瓜,抚育出来的西瓜个大、皮薄、釀红、籽黑、沙甜可口。西瓜地距离黄堡镇街道不甚远,过了漆水河就是黄堡镇,所以,西瓜的销路是不成问题的。因此,舅爷也在这块地里抚起了西瓜。舅爷虽然其貌不扬,但抚育西瓜的技术却行,西瓜地里苗齐、苗壮,西瓜藤长得枝繁叶茂,绿旺旺一片。收完麦子,看过忙罢不久,地里猫头大的绿皮西瓜长满一地,乐得舅爷在瓜地里吼起了不着调的秦腔戏,一声"为王的——咹哦的球势呀——”一句戏还没唱完,涩呱呱声把自己先惹的噗嗤一声笑了,还笑的岔住了气,蹲在地畔上半晌起不来身,自言自语着,咱就不是唱戏的那块料么!

西瓜快成熟了,舅爷和叔叔们在西瓜地头靠涧畔的地方,就势搭起了一个看瓜棚,舅爷把它叫西瓜庵子。舅爷把铺盖卷一揹,在瓜庵子安营扎寨,下势看守瓜园。错落有致的山坡田地上,留下了满地的麦秸茬儿,地里兔娃草、马齿菜、打碗花、米蒿等嫩草满地,地里野兔不少,加之山凹里人烟稀少,十分荒凉,还经常有豺狼出没。

在西瓜快开园的一天晚上,舅爷跟往常一样,吃过晚饭就带着长茅尖子,直奔瓜园瓜庵子来守夜,临休息前,舅爷在西瓜地周围玉米、黄豆、谷子苗田里察看了一番,除了天上明晃晃的星星外,庄稼地里是一片漆黑,万籁寂静,舅爷在知了和蚂蚱等虫子的叫声中钻进西瓜庵子。

西瓜庵子是用木椽和木板搭成的,上边铺着黄麦秸,被褥往麦秸上一铺,上边软软和和的。舅爷心想,西瓜没有娃头大,小偷不会到这偏岔哇里来行窃的。于是,舅爷用火镰打出火星来,点燃熏蚊虫的火腰子,把火腰子挂在瓜棚勾搭子上,忙火了一天的舅爷困乏了,头一挨窝铺,不知不觉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,并打起鼾声来。

舅爷熟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最美的梦,梦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,自己变成了会飞的鸟儿,飞落在金子堆上,一块金子突然砸在舅爷脖颈上,痛得他伸手去抓,并被疼痛了醒来。舅爷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,猛吃一惊,“妈呀,狼!”再一看摸过脖颈的手,“呀,血!”是一只大灰狼那锋利的爪子抓在舅爷的脖颈上,把皮肤一下子撕扯而破,鲜血涌流,狼的青嘴獠牙正要贴近舅爷脖颈,就在舅爷的生命受到死神威胁之际,舅爷在慌乱之中,心中闪出一个念头,打狼保命!于是,舅爷顺手胡乱一抓,抓住了闪着火星的薰蚊虫的火腰子,拼命胡乱朝大灰狼头上擂打,火星溅到大灰狼的眼睛上和灰毛脸上,大灰狼害怕火苗火光,经火星一燎,大灰狼又疼痛,又痒痒难忍,睁不开眼睛,舅爷又顺手抓起用半个烂碗做的煤油灯,烂碗茬茬扎在狼的身上,扎疼了大灰狼,大灰狼呜——呜——地仰头嚎叫着狼狈逃窜。此时,由于舅爷脖颈上伤口流血过多,加之受惊吓和与狼搏斗疲惫,舅爷眼前一发黑,跌倒在西瓜庵子旁……。

打那以后,舅爷脖颈上就留下了那块大伤疤。亲戚们为了宽慰舅爷,众亲戚说着千篇一律的话,安慰舅爷道:"留下个伤疤没啥,又再不相亲了,怕啥,关键是保住了一条命!这就是大难不死,必有厚福。"舅爷为此而万分庆幸。婆却说:“还有厚福哩,嗨巴(口头语)有豆腐哩,看能走到人前哩么!”

从此,我们更喜欢舅爷,因为舅爷是打狼英雄。同时,舅爷做的另一件事让人刮目相看。那是一个星期天上午十点钟左右,我和弟弟在涧坡底下自留地里锄旱烟地里的荒草,锄完地扛起锄头下坡坡上大路回家时,正好遇上舅爷揹着褡裢子翻过涧沟来我家。我和弟弟接住舅爷一同回家。舅爷看看天上的黑云,看看大路西边的玉米地,看看长长的涧坡大路,便站在玉米地地头路上看着脚下的土路,把他肩上的褡裢子取下来搭在我的肩上,从我手里抓过锄头,往手心吐了口唾沫,手攥锄头,在路上斜着向玉米地挖出一条一米来长的个浅土槽。土槽挖好后,舅爷喘着粗气说:“看这天一时三刻就是雨,路上有多少雨水都能流到玉米地里,一路的水流进涧沟里那就可惜了。”弟弟说这是生产队里的玉米地,舅爷却说:“这娃,雨水浇玉米地就能多打粮食,只要能多打粮食,谁能吃个肚肚圆都是好事。”

六六年中秋节,婆和母亲叫我们兄弟们到党家河村给我舅爷去送节,还有夏阿庄姨婆家,街里的姑妈家,堡子上外婆家都得去送。父亲说,“外甥给舅送节,侄儿给姑送节,给伯给大大送节,弟弟妹妹给哥给姐送节,这都是个礼数,礼数可不能乱,也不能断,至于后辈们将来讲究不讲究,咱可不能乱了这礼数,亲戚越走越亲么。”中秋节走亲戚,每家的礼品最少少不了两把子挂面和六个点心,少说都得花八毛钱,可家里没有钱,钱从那里来?一提钱的事,母亲急了,怕父亲打鸡蛋的主意,赶忙对父亲说话:"后院里鸡下的鸡蛋一个都不能卖,要给妈吃哩,妈都快六十的老人了,辛苦了一辈子,没吃过好吃的,这鸡蛋是妈吃的,不能卖。"母亲是个有担当又孝顺的媳妇,家里的鸡蛋除了孝敬我婆,或是偶尔卖上一半回鸡蛋,用鸡蛋钱给婆买点红白糖油糕什么的,母亲却没在自己嘴里吃过一个鸡蛋。父亲依着母亲,也明白是啥意思,便说:"给舅送节的钱你不用操心,买点心挂面的钱有的是!"父亲说的很自信。婆与母亲看着父亲,眼前一亮,心想我父亲心中肯定有了主意。

吃完一老碗红豆玉米稠糁糁饭,咥了一个玉米黄黄子馍就咸菜,父亲丟下饭碗,在婆窗前院墙上的木头桩桩上拉下一条麻绳,又踏上木楼梯用脊背顶开木楼上的木板门,跃身上了木板楼。父亲在木板楼上踩踏着,木板楼年久失修,钉在木楼板上的板条翘翘巴巴的,有较宽的缝隙,父亲身量重,把楼板踏得咯吱咯吱的响动,一条条木楼板缝隙里往楼下掉落着灰尘。婆和母亲不知父亲在做啥,站在院子中央太阳光下,仰头朝搂上檐口里看时,只见父亲提着一捆子旱烟叶,猫着腰从木楼梯台拿下楼来。父亲笑呵呵的对母亲说:"这就是钱,还愁没钱送节!"父亲揹上一捆子旱烟叶,提着我家那杆旧星星盘子秤出门进了县城。没过多久,父亲就把旱烟卖完回到家里,高兴的对婆和母亲说:"这好烟叶卖了个利索,你看,这月饼、挂面、油糕、青颗盐、桂皮、八角(调料)全都买齐啦,看咋送节,你娘们俩安排去!"

给舅爷除了送节的礼当外,还用牛皮纸包上旱烟叶子,舅爷喜欢抽旱烟,可舅爷家乡的旱烟叶子没有坡头堡子上的旱烟叶子好抽,坡头堡的旱烟叶子黄亮,抽起来绵香味长而拴口不烧舌,所以,父亲一再叮咛母亲说,让娃给舅送节去多拿上些旱烟叶。

最早时,每年去舅爷家是大哥和二哥去,大哥参军和二哥上了药王山五七学校之后,就轮到我和弟弟去舅爷家送节。去舅爷家要经过杨家崖、宋家湾、夏阿庄,过了涧沟和杨家崖,三号信箱,顺火车路一直向北行十来里路,就到了党家河舅爷家。去舅爷家的路途非常爽,路两边的悬崖上和沟坡垴上,绿旺旺的枝枝叶叶上尽是酸枣和大红枣,茂密的树叶中露出红红的大枣及酸枣,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玛瑙使人嘴馋。我们兄弟一路走着,一路採摘着鲜红脆甜的枣儿吃着,偶尔遇上火车呼啸而过,就站在安全岛上避一避,吃着甜鲜枣,看着漆河水美景,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舅爷家里,舅爷和妗子婆一见我和弟弟进了门,便出房子门来迎接我们。我们递上父亲用水泥纸袋子给舅爷包装好的旱烟叶和节日礼品,舅爷和妗子婆喜呵呵的接着我手里的旱烟牛皮纸包,边嗔怪说:“你看你婆你大和你妈多心的”。我和弟弟丟下礼当,向舅爷和妗子婆打过招呼,转身就出了舅爷家门跑出了巷道。舅爷撵出门来朝我俩喊:“你两崽娃子,把拿的啥给爷丟下连饭都不吃就跑了!”舅爷站在巷子口,仰着头,佝偻着腰,手往怀里刨着,示意我们兄弟留下来。我兄弟俩向舅爷摆了摆手说:“舅爷,我俩回家有急事哩!”我和弟弟失急慌忙的赶回家,是怕把去工人村俱乐部看电影的事耽搁了。

没多久,舅爷来看望我婆时抱怨说,娃给我送节送烟叶来连饭都没有吃,说着为婆从褡裢子里往出取掛面,红枣等好吃的。舅爷村里的大红枣个大、肉厚、色红、甜脆,远近闻名。在红枣成熟季节,舅爷每次来我家,要带来好多鲜红枣或干红枣,母亲把舅爷拿来的红枣多一半倒在提盒子里,让我们兄弟分别给邻家人送去,邻家人也常常把亲戚拿来的好东西分送给各家人尝鲜。婆牙齿不太好,咬不动鲜枣,母亲在蒸玉米黄黄子馍的时候,蒸上一些鲜枣,或在锅里煮玉米棒子时,煮上一些鲜枣,拾到碟子里,给婆端去放在炕边子上,婆在碟子里拿上一个熟枣,放在嘴里咬上一口说:"熟枣吃了好,生克熟补哩。"

舅爷离开我家的时候,母亲把生产队分下的新鲜疏菜长豆角子、茄子、绿红线线辣子、罗卜等,把舅爷的搭裢子里装的鼓鼓囊囊的,舅爷出门时,母亲说你舅爷带的东西沉,让我和弟弟把舅爷送远些。我和弟弟为舅爷换着揹褡裢子,大巷子四弟一见舅爷便趣笑说:“哎呀,您老不简单呀,出门还带着亨哈二将给你当保镖哩!”

我和弟弟把舅爷送到涧坡头上,舅爷从我肩膀上取下搭裢子搭在自己肩膀上,摆手让我们不送了说:“爷这相下坡难难,上坡可窜的利索。”舅爷说着便蹒蹒跚跚的下了涧坡。我兄弟俩站在涧沟崖畔上,一直看着舅爷翻过涧沟河滩,顺着杨崖村的转弯坡路往上窜,舅爷脖颈上的大伤疤凸现的更加明显,在我们兄弟妹妹的心目中,那就是舅爷与狼搏斗获胜的旗帜。……

作者简介

赵文国,铜川市耀州区人,退休公务员,陕西新闻摄影学会会员,热爱新闻及文学事业,已有近千篇新闻及文学作品在中央、省、市、县纸媒及铜川文苑和沮水微澜上发表,有作品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配音播放。

图片:网络

编辑:高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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